第52章 第五十二章_兄友弟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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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第五十二章

  在被人一秒扒光的那一刻,江箫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,他猛地睁开眼睛,看着伏在他头顶冷眸注视着他的人,急切的张口:“沈轻,我没别的意思,我就是——”

  “哥,”沈轻大手钳住他的下巴捏了两下,淡声安抚:“没事,我的就是你的。”

  “沈……沈轻!”下巴被人捏得快要脱臼,江箫大力挣扎着,他艰难的开口,试图跟人解释清楚:“我……”

  “嘘……”沈轻捏着江箫的下巴高高抬起,俯身闭眼去吻他,轻声哄着:“哥,这种时候,你要乖。”

  舌头被人叼住,江箫有苦说不出,下半张脸被捏的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,他胸腔憋着的一口气,就这么被强吻被迫吞咽了回去。

  大脑一片发蒙。

  带着软茧的手掌厚度很薄,沈轻动作比他要温柔,那人掌心游云似的浮掠过他的肩,轻软得勾人心痒,泛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脖颈,细水绵流般沿着他的锁骨,环绕在急促起伏的沟壑间,随性流淌……

  江箫几乎瞬间就松软下来。

  接触的是如梦似幻,人渐趋痴醉迷蒙,清竹幽香,浮游渗入每一寸灼烧的滚烫中,呼吸似春水消融般丁零悦耳,安抚着愈发激烈的躁动,轻薄的白雾将人笼罩成模糊交织的幻境……

  云雨颠鸾,暗香风流。身在何处?身在云端。

  暗色生风云卷欲,情念成魔噬吞髓,十年妄念终成了佛,一夜欲仙痴醉,相|合即是永生。

  长夜,漫漫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累坏的人埋在被子里,沈轻偏斜歪着头,眸光痴迷的打量倒趴他怀里的大狗,平日里威凛狂傲的模样早就不见半分,现在这人紧闭着眼,英挺的眉间浮着一团红晕,浓密细长的睫毛上,还凝着咸湿晶莹的水露。

  他做的。

  唇角淡淡勾起一抹笑,沈轻擦了把汗,然后搂住他哥,俯身亲了下那人通红滚烫的耳朵,低声暗哑:“哥,你是谁的人?”

  “你、你的……”干哑的话音含混不清。

  “名字。”

  “沈、沈轻……”

  “哥,”沈轻继续问:“我昨晚,好么?”

  “好,”某人微声呻|吟一声:“真……真他娘的……好……”

  “哥,”沈轻亲亲他哥湿漉的睫毛,捏着江箫的下巴往上抬了抬,说:“睁眼,看我。”

  下巴被人掐的酸疼,江箫嗓子也干哑要命,他掀开单只眼皮,敷衍的瞧了沈轻一眼。

  “哥,”沈轻笑笑:“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。”

  “滚。”江箫懒懒的闭上眼,将累透了的自个儿塞进臭小子的怀里,吃好吃的。

  沈轻低笑一声。

  “哥,”沈轻替他拨拉了下凌乱的头发,轻声说:“五点多了,天亮了。”

  “浑小子。”江箫闷声说。

  “哥,”沈轻朝他小声炫耀:“十五个,都没了。”

  “滚。”江箫埋了埋头。

  “哥,”沈轻翻身趴在江箫的肚子上,捧起他的脸,说:“可我还没有爱够你。”

  江箫突然一抖。

  “哥,”沈轻拇指腹来回摩挲着他的嘴唇,懒声道:“还想要。”

  江箫身体僵硬,表示听不见。

  “哥!”沈轻被吓怕的人逗得一笑,拱头蹭过来,小狗似的舔了舔他的脸。

  “沈轻。”江箫终于睁开了眼,叫了他一声。

  “嗯?”小狗伸爪子来回摆弄着他哥的帅脸。

  “你,”江箫瞪他:“操蛋的狗东西。”

  小狗浅声“嗯”了声,钻进被窝满床的爬来爬去。

  “沈轻,”江箫被挠得浑身都是痒,又疼又痒,忍不住笑了声:“你总这么俵着我,如果哪一天我出事了,你怎么办啊?”

  “殉情,”小狗爬出来探头亲了下他的嘴唇,说:“躺在你旁边。”

  “你敢。”江箫声音忽然冷肃下来。

  “我连我哥都敢泡,”沈轻握住他的手,搁在嘴边吻了吻,浅笑了声:“我还有什么不敢的?”

  江箫冷沉着脸看他。

  沈轻歪头朝他一笑。

  “沈轻,”江箫蹙眉瞪着他:“你给我严肃点儿。”

  “哥,”沈轻突然问:“那如果我死了呢?”

  “我会点礼花放炮仗,”江箫绷着脸:“天天在门口点爆竹庆祝。”

  “那样最好,”沈轻又亲他一下:“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呢。”

  江箫伸手搂过沈轻的腰,把人揣怀里,嘴唇搁在他的额上,紧紧拥着他。

  “不放你走。”江箫说。

  “你有理想,你要继续念书,要去更远的地方找她,你还要挣很多钱,住大房子,你要照顾爸和妈,你要给他们养老送终,”沈轻也抱住了他,贴头在他胸前:“江箫,你有很多事,我只有一个你。”

  “爸和妈他们,”江箫顿了下,低头轻声说:“都很疼你。”

  沈轻搂着他不说话。

  “沈轻,”江箫拍着他的肩,低声说:“妈的这件事,我没瞒你的意思,她确实在之前跟我提过,不过只是提过而已,你看她邮东西都邮两罐,要地址还是主动找的你,你要是翻过我跟她的消息记录,就该知道我们最近都没聊过,她这一看不就是给你准备的吗。”

  “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吃?”沈轻闭着眼问。

  “因为哥有点儿小嫉妒。”江箫亲了他一下。

  “是么?”沈轻没睁眼。

  “不然呢?”江箫不以为然的挠挠他的下巴。

  沈轻忽然抬眼看他。

  江箫目光对上沈轻的眼睛。

  “江箫,”沈轻盯着他:“你累么?”

  江箫和他对视着,没答。

  “手机换个密码吧,”沈轻挣开他的怀抱,爬起身背对着江箫,坐在床边穿衣服:“旧密码太好猜了。”

  “沈轻,”江箫皱眉看着他:“不管我做什么,我心里都有你。”

  “电脑密码就别换了,”沈轻自顾自说着:“我最近会用。”

  “我不换,”江箫一把从后面搂住他,拱着脑袋蹭他的脸:“一个都不换,我的就是你的。”

  “消息记录我没删,”沈轻推开江箫的脑袋,弯腰系着鞋带:“她要再联系你,别穿帮。”

  “沈轻,别闹,”江箫搂住他的腰又黏了上来,趴在人的背上亲他的脖子:“沈轻,乖宝,别生我气,行吗?”

  “看了我一整晚的笑话,”沈轻转身抓着江箫的头发,把人脑袋提到了一边儿,看着他:“到现在还骗我,你当我几岁?”

  “操!”江箫头皮一阵疼,终于也有点上火,他黑脸瞪着在床边扯盆的人:“我说你他妈的脑子是缺根筋吗?老子是骗你还是疼你,你不知道?”

  沈轻瞥他一眼。

  江箫恶骂一声。

  “你露点了。”沈轻淡淡说了句。

  “我故意的!”江箫气的直接掀开了被子,昂头瞪着他:“凉快!”

  沈轻“哦”了一声,转身飘出门去洗漱。

  门被咔嚓关上,遍身红痕的某人安静凝视门口三秒钟,忍不住又是破口一声大骂。

  “操!”江箫duang地一声倒身把自己卷被子里,闷头打滚一通暴风狂踹:“混账东西混账东西混账东西混账东西!!”

  犹如癫痫病犯一样的神经质发作,大长腿在最后踹向虚空的凶猛一脚,猛地撞上了床尾的栏杆,江箫感觉自己的腿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,与此同时弹回来的反作用力直接就从小腿电击回了后臀,震得某处被折腾一整夜酸爽胀痛的小花,裂开几条爱|痛难言的酸楚。

  仿若回光返照一样生龙活虎起来的大长虫,登时蜷缩成一个团,江箫隐忍着闷哼一声,齿间挤出了两个字:

  畜生。

  今早大一跑操点人名,沈轻一个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,没人再过来偷牵他的手。

  传闻他们m大体魄强健的体育部部长,今早突然请了假卧病在床,并且据一周姓男子透露,他早上去操场路上还撞见了一酷似他箫哥的黑色人影,飞速闪过中央十字路口穿过大道,屁股上跟点了炮仗似的,一路连瘸带拐的疾驰冲向东区医院。

  部员们纷纷猜测着,他们部长该是又去买退烧药了。毕竟箫哥学习玩命这事儿全校出名的,本来就挺暴躁一人儿,学得不爽了,时常上个火发个烧,正常,正常。

  沈轻啧了声。

  退烧药不见得有,不过肛肠科得走一趟。

  早操散后,沈轻去食堂打包了两份小米粥和素包子,回宿舍自己两三口吃完,也没管躺床上的人是用一种怎样幽愤眼神看他,收拾好了上午后两节课的课本,然后提着他的机器猫保温杯,准备去图书馆值班。

  江箫在人临出门前,蠕动着爬去床头,捧着碗吸溜着粥,哼了句“谢了”。

  沈轻没回。

  然后在拐出门口那一刻,又听身后某人暴躁的一句愤骂声。

  沈轻:“……”

  昨夜太美好,他现在不想吵,于是自动忽略掉江箫,砰一声摔门离开。

  原本就没打算跟他吵,“十五次”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熬过来的,该发泄掉的气,他也都用另外的方式泄了,他哥是块肥得流油的的沃田,他其实还挺想勤耕的。

  可惜他哥总这么不识相,他都给他机会了,他哥还是一副“老子是为你好”的语重心长。

  一个当零的人,为什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?

  承认了又能怎么样,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妈更偏爱他哥一点儿。

  他哥明知道怎么回事还瞒他,难道就不明白这样只会让他更不痛快?

  沈轻觉得,江箫就是欠治。

  寝室里,等人走后,半残疾人江某人瘫在床头,叼着包子扫消息。

  现在才七点半,早上不去体育部那边,他得在宿舍大扫除。刚人摔门离开的时候,幺鸡发消息过来让他帮忙一会儿上课拎个书包,江箫就势扫了两眼昨晚沈轻和他们妈的聊天记录。

  一晚上过去,他亲眼看到了那母子俩的对话,呼吸都跟着紧了紧。

  就他妈这种回应方式,沈轻昨晚没掐死他真算是手下留情了。

  不过沈轻这种怪癖好,他竟然还莫名觉得……爽?

  江箫摸了摸自己的余痛犹存的下巴,编辑了一条“腊肠学校有卖的,不用邮了”给人发了过去,然后就瞧见了被压下去的消息底下,昨晚沈轻给他的发的一条:

  哥,你快回来,我有事儿要告诉你。

  江箫赶紧趁机抱大腿:

  —什么事儿?

  对方一秒后回:

  —干你。

  江箫:“……”

  他之前究竟为什么会觉得这小子仙气飘飘?

  手机一响,江箫看了眼来电显示,立马抓起袋里剩下的俩包子噎嘴里,然后边嚼边接电话,声音含混不清:“喂,妈。”

  “小箫啊,”沈静听出对方声音不清晰,问:“你在吃早饭吗?”

  “嗯,”江箫换了个姿势继续躺,说:“挺忙。”

  “那我长话短说好了,”沈静问:“那腊肠就是给你灌的,昨晚不是还说让邮吗?怎么今天又不要了?”

  “麻烦,”江箫睁着眼说瞎话:“我们四人间的几个人,都挺邋遢,东西堆的哪里都是,放不开这么多罐子。”

  “那我下次用个大瓶装,”沈静问:“就放一个,一个应该放得开吧?”

  “不用了,”包子塞太多,江箫大口嚼动扯得下巴一疼,忍不住嘶了口气,艰难开口:“太、太麻烦。”

  “那我……”

  “妈,”江箫打断:“真的不用了。”

  “那行,”沈静顿了顿,说:“那先挂了吧。”

  “诶,妈,”江箫猛地一口将喉咙里的东西噎下去,说:“沈轻他昨晚上说想家了,你给他打个……”

  “没事儿,”沈静也像是赶时间,匆忙道:“他就那么丁点儿出息,过段时间就好了,我这边马上要上课了,我先挂了啊。”

  江箫欲言又止,目光停留在来电显示上的人名,注视了几秒,最后还是“嗯”了声。

  手机挂断,沈轻那边没再给他发消息,江箫有些烦躁的仰头倒回床上,举手机又去翻他和他爸的聊天记录。

  他爸昨晚上没找他说话。

  空荡的消息框,只有一条“你好自为之”。

  江箫盯着这五个字看了几秒,然后点开了他爸的头像,放大。

  那是一张,沈静年轻那会儿拍的发黄的旧照片。

  一个眉眼和沈轻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,温柔娴静的白净女孩儿,眸子黢黑,眼神灵动,眼底的光一闪一闪,谁见了都会心动。

  女孩儿其实并不认识一个叫江纪封的人,可他爸却爱慕这个人爱慕了很多年。

  他爸当年有大学上,沈轻他妈还没读完高中,被乡下的家里人逼迫着辍学,相亲、结婚、养家、种地、生小孩儿,然后靠着一张伪造的中专毕业证,走关系当了村上乡村学校的教师。

  沈轻跟他说,他妈心里是有点儿恨他的,因为他没在他爸死的时候哭。

  沈轻不知道他们爸妈之间过去的事,江箫没忍心告诉他。

  那个被强夺了一整个人生的女人,还没成年就被拉去当做生育工具的女人,无力抵抗贫穷的命运最终不得不屈从的女人,心里岂止又只是恨她的儿子?

  之所以为一个死去的丈夫嚎啕大哭,不过是因为一个家的男人没了,村里女人没了依靠,当了寡妇招人闲话,她哭的,不过是自己的命罢了。

  我命苦。

  我命好苦啊。

  那女人在葬礼上,没哭过一句沈轻他爸。

  江箫小时候一直闹不明白,为什么一个在前夫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,可以转头就住进了新丈夫的家,还不遗余力的讨好新丈夫不听话的儿子?

  她嫁给了两个男人,她究竟更爱哪一个?

  这个面容和善的,看起来还有些沧桑的女人,究竟是个好人,还是坏人?

  他后来才懂,那个女人,其实谁都不爱,只是他爸江纪封肯在那种要命的时候,给那对儿孤儿寡母一个厚实的肩膀当依靠,沈静对他和他爸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感恩罢了。

  他爸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爱沈静,只是他爸总自以为情深义重。

  那个男人自己看不出来,江箫看得出来。

  他爸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,总喜欢盯着沈轻看。

  知父莫若子,他从高中时就渐渐发觉了,他爸其实并不喜欢沈轻那种性格,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数十年如一日的讨好一个外人不懂事的儿子,所有的迁就和容忍,不过都是为了他爱的那个女人。

  他爸总这么上赶着沈轻,他爸是上赶着年轻时候的沈静。

  他爸只是怀念过去的沈静,然后娶了自己多年的执念,圆了自己的梦。

  沈静只是嫁给了一个倚靠,这个倚靠是谁都没关系,她只要一个安稳。

  人都是为自己而活,却总习惯假借着爱别人的名义,感动自我。真正愿意舍弃掉全部的自己去全心全意的只爱一个人,江箫活这么大,就只见过一个沈轻。

  他知道,但他不能说。

  他不能告诉他爸,他一直费心思讨好的冷小子,心里其实对他有着不亚于亲子对亲父的孺慕。他说了,他爸就会松懈,沈轻是个很敏感的人,而继父是个蠢笨的老实人,说话稍微越界一点,都会像刺痛亲儿子那样去刺痛继子的心。

  亲儿子会原谅不懂事的父亲,继子不会。

  他也不能告诉沈轻,因为一个被很多人讨厌的孤独的孩子,需要一个无条件去包容他宠溺他的父亲。

  他其实知道很多事,但他只能自己憋着。

  他高考报上m大以后,上头的五万块奖学金就发了下来,他爸很高兴,这么多年来,第一回没带沈静沈轻,单另把他拉到外头去下了个馆子。

  他也是高兴的,以为他爸要跟他说些望子成龙心愿得成之类欣慰赞赏的话,席间父子俩对坐而望,相视一笑。

  他在那一刻,特别想抱着他爸哭一场。

  他真的憋的好辛苦。

  他爸把菜单递给他让他随便点,他点了一堆他爸爱吃的菜,但他不想谈外人。他心里有太多话想跟他爸讲,他爸难得有一次肯这样倾听他,他为什么要提那些让他不痛快的事?

  那阵子,无论乡镇还是省区,各大媒体网络上都在报道着他的事,“省状元”是个会发光的头衔,他爸脸上也总骄傲的挂着笑,于是他就有些得意忘形的跟他爸讲,他在未来的计划和打算。

  他说他知道大首都物价高,叫他爸不用操心他生活费的事儿,他夸下海口,说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考个年级第一,奖学金除了他都没人敢拿,他说他住了这么多年的宿舍,人际关系什么的最擅长了,他融进新集体也是分分钟的事儿,叫他爸不用担心,他还说他是省状元,不会比m大别的学生差到哪儿去,他挺高兴上大学不用在被别的科目拖累,现在可以学自己想学的英语了,等毕业有了出息,他还想带着他爸去国外玩玩儿。

  他其实还想跟他爸说,他一定要出人头地,他要去找他亲妈,让他妈看看,她抛弃的儿子和丈夫,现在过得有多好。

  不过他没提他妈,因为他爸不喜欢。

  他废话很多,他爸笑脸憨憨的听着他兴高采烈巴拉巴拉扯了一堆,然后弯腰给他满上了一杯酒,退回去的时候,他爸随口问了句“我跟你妈打算在市里买一套房,你上头下来的那钱,打算怎么花啊?”

  他接了他爸的酒,跟他爸碰了个杯。

  一口全灌进了喉,呛得满眼都是泪。

  他爸见他红了眼,以为他生气不愿意,立刻又转了话口说就随便问问,安慰着他不要多想。

  他直接就哭着笑出了声。

  他该怎么跟对面那个很长时间没有正经看过他的男人解释,他在哭什么?

  他怨恨沈静和沈轻,却从不敢恨他爸,那是他唯一的亲人,他会在心里为这个人辩驳。

  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了婚,生了一个脾性和自己完全不像的儿子,他爸其实也很倒霉。

  他妈是个强势有抱负的女人,相比之下,他爸的老实憨厚就成了懦弱没用,从前他爸一直在他妈的面前抬不起头来,作为丈夫的骄傲和自尊被他妈厉词数落的一点不剩,他爸是怨他妈的。

  怨他妈,也怨和自己一点也不像的他,沈轻老觉得自己委屈,江箫其实还挺羡慕他。

  最起码沈轻的钱,还没沾过手就被他妈果断截住拿去还了房贷,简单直接又坦荡,不比起他爸给他来个糖衣炮弹最后再一刀扎在心上来的痛快?

  他爸守着家里那套旧式楼房住了多少年,连装修都没修过一次,又怎么会想买房?

  只是他守护着的那个女人,太缺安全感了而已。

  他爸总是这么自我感动自我付出,让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从他身上再求点什么别的。

  他爸总希望他能再懂事一点儿,他也总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遵循他们父子之间的默契。

  于是他就沉默。

  他是沈轻执着了十年的哥,他是沈静心里放在第一位去讨好的继子,他还是被他爸寄予厚望的,必须去懂事的好儿子。

  他是太多身份,他甚至都不是他自己。

  他依旧希望所有人都顺意,尽管他在答应沈轻的时候,就已经预见了结局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

  还有不懂他们一家人关系的,可以问我哈

  如果都懂了那我就不解释了

  表问我结局,我存稿还没写到那里~反正he就对了

  感谢顾北昭小天使昨天的地雷

 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支持~爱大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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